文 aielu

繪  @卡冽亞 

　　里斯透過汽車的後視鏡仔細檢查自己的衣裝儀容。

　　「西裝OK、領帶沒問題、頭髮也弄好了……準備萬全！」連隊的王牌推銷員里斯對自己又添了一分自信，轉過頭對開車順路載他的工程部門女同事C.C.道謝：「謝謝妳了啊，C.C.。」

　　「不客氣。」C.C.朝他一笑，有點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鏡：「那個……請問今天是你跟阿修羅先生的結婚週年紀念日嗎？」

　　「啊？」里斯一時間被問得反應不過來，一位不算相熟的女性突然拋來如此直接的問題令他毫無心理準備。但看C.C.似乎在等著他的回答，里斯只好乾咳幾聲趕緊澄清：「不……我跟那傢伙還只是在交往而已。」

　　「是嗎……」C.C.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失望，但很快便恢復了原本的精神，「但是不要緊，我會衷心祝福里斯先生的求婚成功！」

　　看著C.C.緊握著雙拳、雙眸炯炯發光的樣子，里斯實在不知道是好笑還是好哭。

　　多虧了C.C.的幫助，里斯比原本預想的時間更早抵達阿修羅上班的場所。

　　一切看起來很順利。

　　他仰望著被暮色一點點侵襲的天空，指針剛好指向六時阿修羅便從辦公大樓準時離開，里斯快步迎了上去，他不用照著鏡子也能猜得出自己臉上的表情——想必是欣喜若狂得令旁人忍不住猜想是否發生了什麼好事。

　　今天對他們來說的確是特別的日子——交往一週年的紀念日，同時也是他們自初識至今的第二年又七個月。里斯訂了一間距離市中心鬧市區稍遠的西餐廳，但不管是裝潢抑或是這裡的食物的水準、服務態度都令人想再次光顧。

　　「兩位請進。」在服務生的帶領下里斯和阿修羅被安排坐在靠近窗邊、能遠瞰都市熱鬧街景的位置坐下。鋪得整齊的紅色餐巾上擺放著白色碟子和反射出銀光的刀叉，兩個高腳玻璃杯對稱地擺放在一起。

　　里斯給阿修羅倒了一點酒、也給自己倒了一點——今天算是特別的日子而使得他破了例，平常的話里斯是絕對不碰一點酒精的。坐在正對面的阿修羅似乎也對里斯這一舉動感到有點意外，難得的首先打開了話匣子：「喝酒沒問題？」

　　「一點點而已，今天不是難得的紀念日嗎？」里斯舉起酒杯輕啜了一口，苦澀中卻又帶著令人上癮的甘甜，他大概懂得為什麼有些人會如此沉迷於美酒了。

　　「而且——真的醉了也有阿修羅你在啊。」

　　「恕我無法承擔起這個責任。」阿修羅半開玩笑的口吻說著，言下之意大概是倘若里斯真的喝醉鬧起來會裝作不認識他吧——他苦笑了一下。

　　「關於這一點你放心，我自己的事我會負責任的。」他停頓了一下，晃了晃手中的酒杯，利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緊抓著一點機會帶動著話題的方向，「但是，我也想對你的未來負起責任。」

　　「……什麼意思？」

　　「那我就開門見山講了。還記得我們認識時的事嗎？那時候連隊和魯比歐那合作的項目才剛起步，大家都表現得很期待……但實際上大部分人都只是在坐等成果，沒有人願意去解決那些棘手的問題。在我為此感到焦頭爛額的時候，你出現了。每日每夜我們都在開會討論，在一起的時間自然也變多了……然後不知不覺間就對你有了好感。後來你因為租約問題在找新的房子時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有了勇氣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住。在同一屋簷之下相處又過了七個月的時間——也就是一年前、我鼓起了勇氣向你告白。」

　　他停頓了一下，像是在醞釀情緒準備接下來要說的話。

　　「我覺得——這一年以來過得真的很幸福，幸福得簡直像是作夢一樣。雖然有時候我會覺得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沉醉在其中呢？畢竟……我好像經常做出令你感到困擾的事嘛。但即使是這樣，我也想盡我所能地讓你幸福，阿修羅。我愛你，未來也一直陪在我身邊，好嗎？」

　　「等、等等……夠了你——」被突如其來的幾乎跟求婚無異的告白煞得措手不及，阿修羅的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暈，但那絕對不是因為酒精所帶來的影響，「不必說得那麼詳細的……」

　　他看著因為感到害臊而試圖掩飾、舉杯將酒一口氣飲盡的阿修羅，眼前滿桌的佳餚早已不放在眼裡了，心裡只想盡快將眼前的人帶回家給辦了。

　　大概是真的……有點受到酒精影響了吧。